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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霸不该命丧乱棍之下

  发布时间:2003-09-27 09:33:32


    近代的英国思想家霍布斯说过,人们在创造国家的同时,也创造了法律这根锁链。锁链的一端系在主权者的嘴唇上,另一端栓在人们的耳朵上,人们的自由只是相对于这些锁链的自由。

                                                                ——题记

                          村霸不该命丧乱棍之下

                                直击庭审

   “远看绿军装,近看没领章,戴副黑眼镜,腰里没别枪,裤带别把刀,肚皮向外张,定睛仔细看,原来是魏章。”这是人们对习惯穿一身旧军装、腰别钢刀、专门走村串户、明目张胆抢劫、无恶不做、人称“三爷”的村霸魏章的描述。的确,魏章应该受法律制裁,遗憾的是,魏章没有得到相应的处罚,而是命丧于邻村三名村干部的乱棍之下。当时,人们为三名村干部为民除害而奔走相告,2002年7月,在经过法庭的审判后,人们又说:村霸不该命丧乱棍之下

    2002年夏天,持续将近一个月的高温使人烦躁不安,人们都放下手中的活计,极力去寻找和享受片片凉意。

    7月12日7点刚过,位于黄河小浪底库区之畔的济源市人民法院门口却被陆陆续续赶来的群众围得水泄不通,人们全然不顾汗水的浸湿,耐心地等待着特殊的审判。

    8点钟,随着法槌清脆的响声,威严的法官发出了“传被告到庭!”的第一声指令,随即拉开了审判的续幕。

    三名犯罪嫌疑人被全副武装的法警带上了庄严的法庭,群众“唰唰”站了起来,一双双同情而又惋惜的目光随着三名犯罪嫌疑人的移动而移动。这三名犯罪嫌疑人就是指示和参与打死村霸魏章的村干部阮五、董光、董勇,他们今天在这里将接受正义的审判。

   “现在开庭,”人群又静了下来。

    公诉人用宏亮的声音,义正辞严地宣读着有条有理的起诉书,在坐的群众在一片肃静中,认真地听着检察官们一字一句的公诉词,而三名犯罪嫌疑人象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庭审在紧张而有序中进行了一中午。最后,全体人员起立聆听着审判长的宣判。

   “本案中受害人魏章的死亡,是由多人造成的,由于案发时间长,取证困难,现难以查清魏章的死是由哪个人的行为直接造成的,被告人董勇参与了对魏章的殴打,应当承担与其行为相适应的刑事责任;阮五、董光作为主要干部,未能有效制止事态的发展,造成了严重后果,也应承担与其行为相适应的刑事责任。本案鉴于被害人魏章曾因犯强奸罪,骚扰滋事,索要财物,结果酿成此祸,有严重过错。审理中,三被告已赔偿了受害人家属经济损失41000元,故可以对三名被告人减轻处罚。”听法官说可以“减轻处罚”,人群开始窃窃私语,并有些骚动。

   “请安静!”法官发出了庭审以来的第一次警告。“根据相关法律和司法解释,经本合议庭合议,现在依法作出如下判决:被告人董勇犯故意伤害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被告人阮五、董光犯故意伤害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

       董勇、阮五、董光三人最终得到了应有的法律惩罚,他们为惩治村霸,自己也付出了代价。宣判之后,三名被告人表示服判。

    为什么这次审判受到了如此多群众的关注,还得从1992年12月底说起。

                                   魏章其人

    济源市某镇的魏村有个叫魏章的年轻人,虽然只有二十岁,可村里村外的人,只要闻其名,就胆战心惊,如果谁家的孩子哭闹,只要说魏章来了,保证乖乖听话。认识魏章的人都称呼他“三爷”,因为他结拜兄弟十三人,他排行老三,故称其“三爷”。他在陕西当工人时,与厂长发生矛盾,将厂长的耳朵割掉一只,被厂里除名。虽然魏章年龄不大,但心狠手辣,手段残忍。回到家乡后,恶习不改,仍身穿一套旧军装、腰别一把钢刀,明目张胆地拦路抢劫,到厂矿学校寻衅滋事,村民们只要天一黑就将门锁上,如出门也是结伴同行。在人们的眼中魏章是一个地地道道横行乡里、无恶不做的村霸。正如村民所描述的:“远看绿军装,近看没领章,戴副黑眼镜,腰里没别枪,裤带别把刀,肚皮向外张,定睛仔细看,原来是魏章。”

       俗话说得好:“多行不义必自毙”。1992年12月底,当他在邻村再一次称霸作恶时,被众人用乱棍打死。

                                   铲除魏章

    1992年12月17日,白龙村大队会计高明的大儿子结婚的第三天,根据当地的风俗习惯,谁家办喜事,亲戚好友,村里邻居都要送礼表示祝贺。之后,主人就大摆宴席进行宴请,以表感谢。

    冬天黑的比较早,人们在家里待着也没事,吃过晚饭,村里的大小队干部就陆陆续续到高明家喝喜酒。20点左右,高明见干部们来的差不多,就开了席。由于村干部比较多,高明摆了两桌,厨房摆一桌,堂屋摆一桌。

    当村干部喝得正兴时,高明的院子里大大咧咧走进来一位年轻人,身着旧军装,外披黄大衣,象螃蟹一样向堂屋走来。其中李冰认识来人,他忙站起来向大家介绍:“这是邻村的魏章,人家有十三个结拜弟兄。”并以魏章来迟了为由,罚他喝了三杯,又将在坐的小队干部向魏章做了介绍。

    酒过三巡,习惯借酒滋事的魏章提出要白龙村委的摩托车,董光等村干部虽然心理不满,但迫于魏章平时“二胆子”的压力,还是来了个将计就计,答应他到该村的水晶石厂推摩托车。

    酒意朦胧的董光、阮五觉得魏章此时提出要摩托车,对他俩来说是个极大的污辱,二人便借去厕所之机,商量了整治魏章的办法,并安排两名小队干部去通知村中的青年人前往水晶石厂。

    此时,有的人已借着酒劲耍起酒风,使整个院子里乱烘烘的。过了一会,时任白龙村村支书董光跑到堂屋对在坐的小队干部们说:“不要再喝了,都到大队部开会去。”小队的干部纷纷离开了高明家,只留下两名大队干部。

    在去往大队的路上,小队干部们边走边议论:“魏章这个地痞无赖,听说,前两天他来高明家已两次了,还非要骑新媳妇的摩托车。高明家不让,他就把人家全家人撵走,自己钻进洞房,将新媳妇弄得乱叫。”

       “可不,今天,他又来了,又将高明家人撵出来,要和新媳妇睡觉。”

       “他刚才又提出今晚推大队的摩托车哪!”

       “如果今晚他真要推大队的摩托车,那他可走不了了。”

       “为什么?”

       “你们还不知道,村干部早就想治治这个村霸。已商量过不止三五次,象魏章这样的人,就是去告他,也处理不成什么样子,住个年儿半载就又出来了;打他吧?打狠了,打死了,犯法,要坐监;打轻了,落下个残疾,就缠住村里了。今晚,他又在高明家闹事,村干部非治他不可。”村干部边走边议论。

    早有预谋的几名村干部召集几个村民又和魏章喝了两瓶,并和魏章一块去水晶石厂推摩托车。

    此时,一惯横行乡里的魏章却没有觉察到死神正一步步向他逼近,而他心中还在做着今晚又将得到一辆摩托车的美梦。

    魏章进入该厂后,阮五站在大门口指使村民董家浩、郝固等人拿棍准备打魏章。魏章在该厂值班室因索要摩托车与值班人员董家禾、董家民发生争执并撕毁了值班记录,欲搬起一机器飞轮砸高压釜(高压电器),谁都知道砸了那5个高压釜意味着什么,水晶石厂和挨着的大队部以及周围的学校和村庄将立即在地球上消失。在场的董家禾、董家民等人就将魏章推到离值班室附近拖拉机车斗旁,村干部李冰手持铁棍朝魏章的身上猛打了一下。多年没有受过欺负的魏章一下子火了,象一头被击怒的狮子,甩掉所披的大衣,从腰间拔出一把不锈钢菜刀欲进行还击,可他十三个结把弟兄今天就他孤身一人,那是那么多人的对手。董小刚趁其不备,将魏章手中的菜刀夺下。还没有等魏章回过神来,其背部就又被人打了一棍,魏章大叫了一声,并向该厂大门口跑去,董勇等人早已将大门堵得死死的,并手持棍子向他追打而来。

    顿时,水晶石厂内一片混乱,棍棒声、叫喊声响彻正个村庄。混乱中,厂内的电灯被人关掉,漆黑一片。魏章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妙,想设法赶快逃离,借着微弱的夜光,他再次跑到大门口又被打了回来,无奈,这个平时横行霸道的恶棍便返回跑到董光跟前,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不停地求饶。董光能放过他吗?他隔三差五半夜里到董光家要钱或者吓唬他老婆,现在求他放了他,那真是坐飞机吹喇叭——空想。董光把手狠狠一甩,自己闪到一边去了。董勇等人继续在院内找着、追打着,魏章象一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当他跑到厂长办公室窗下时,被董勇追上了,二话没说用铁棍朝后脑勺猛击一下,魏章应声倒在地上,两腿抽搐。见魏章被自己打倒了,董勇就闪到了一边,到大门外去了。而其他的人继续围着魏章进行殴打,数分钟后,见魏章不吭声了,才停止了殴打。人群散开后,董光让人去看看魏章死了没有,董勇走进厂内,看见躺在地上的魏章正在呻吟,就用铁棍朝其头部猛击了两下。当他们叫来村医疗所的医生查看时,发现魏章已经死了,这个横行一时的村霸就这样被众人活活地打死了。

                                  掩盖罪行

    打死了人,董光等人的心中还是有些后怕,他们明白,法律是无情的,致人死亡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为了掩盖罪行,减轻责任,董光召集所有参与打架的人进行开会,告诉大家,如果派出所的人来了,就说魏章来闹事,手中还拿有刀,在混乱中被众人打死的,并且要大家说一致。

    交代完之后,董光派人轮流进行值班,以防魏章的其他兄弟来闹事,并找人捎信告诉其父亲,魏章死了,现在该村的水晶石厂躺着。

    听说自己的孩子被打死,魏父不敢相信是真的。当魏父来到水晶石厂时,看到儿子躺在地上,用一件黄大衣盖着,腿被打断了,颅骨也被打得粉碎,血肉模糊时,强忍住了心中的痛,没有哭一声。

    当时有人劝魏父将尸体拉回去,这时魏父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来自内心的悲愤,泪水像断了线的水珠夺眶而出“我不管,我就不信没人管!”愤愤地离去了。毕竟魏父失去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魏父心疼归心疼,更多考虑的是自己的孩子平日里不争气,经常在外惹事,还住过牢,自己退休后让他去接班,他嫌工资低,不想干回了家。对于儿子的死,由于没有足够证据,思前想后也就没有多追究。魏章被打死的第三天,白龙村的人把他拉去火化了。

                                 东窗事发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8年过去了,当时村民们只是把作为教育年轻人的话题,时间一长也就淡忘了。

    2000年9月一次偶然的机会,白龙村董纯夫妇和魏章的父亲闲谈中问道:“你孩子死了这么多年 ,你咋不告?”魏父犹豫了一下“没有人给我作证,怎么告?”“你只要到白龙三、四队问一下,就有人会告诉你。”董纯夫妇的简单几句话,使魏父引起了对不孝之子的思念。他想,儿子就是个地痞无赖,那也得有国法来惩治,由不得众人将他活活打死。

    又过了几天,魏父又找到了上次闲谈中遇到的董纯夫妇。听完魏父哭哭啼啼对儿子的思念,董纯夫妇答应为其出面作证。

    1992年12月17日,董纯在自家屋内补坑,因为家里的窗户是用塑料布作帘子,外面有何声响,屋内听的清清楚楚。董勇和董光商量惩治魏章和如何将魏章骗至水晶石厂的话董纯全都听见了。大约过了二三个小时,又听见有人说:“哎呀,今天把卫村的魏章给治翻(打死)了。”“这事可不得了呀!”说话的人还带着哭腔。打死魏章的第二天早上起来,还听见众人议论此事。大约又过了三年,一天下着大雨,董纯在家没事,就到董勇的弟弟家串门,在闲聊中董勇的弟弟问董纯:“董家谁最厉害?”“不清楚”“我哥董勇最厉害,他一铁棍就将魏章的脑瓜盖掀了,脑血四溅。”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白龙村村干部打死魏章的事被董纯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可以唤醒良知。2000年12月18日夜里,董纯来到济源市刑警支队,将他在那天夜里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队领导。公安局立即成立了专案组,进行了认真调查,并拘留了犯罪嫌疑人。

    2002年6月,传来法院要开庭审理打死村霸的3名村干部,早已平静的白龙村又沸腾了,好心的村民们纷纷联名向政法机关去函上访,反映魏章犯下的累累罪行,称赞他们是为民除霸,恳请有关部门不要追究村干部的法律责任。

    毕竟法律是无情的,法律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任何触犯法律的人必将受到法律的惩罚。

                                    启示

    近代的英国思想家霍布斯说过,人们在创造国家的同时,也创造了法律这根锁链。锁链的一端系在主权者的嘴唇上,另一端栓在人们的耳朵上,人们的自由只是相对于这些锁链的自由。

    打死魏章的有关责任人虽然受到了应有的法律制裁,但也给人们留下了沉重的思考。魏章是个地痞无赖,横行乡里,甚至无恶不做,干尽了丧尽良知的事,违反了法律,他的行为应有执法部门用法律进行惩治,作为村干部应当向有关部门反映,通过合法的渠道进行解决。恰恰相反,白龙村的这些干部没有这样做,而是利用手中的权力,纠集大小队干部和群众,用暴力将魏章置于死地。现实生活中,象这样的事也并不少见,有些人违反了法律,如果通过法律来解决,也只是判几个月或者几年,出狱之后,仍会我行我素,继续做恶,不如自己用暴力将其解决掉干纯,也正是这种想法将自己送进了监牢。(文中人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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